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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第 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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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冷,我可以抱著熱水袋,真的,皇兄。

陳熹目瞪口呆看著她清風朗月,毫無任何私心,各種光明正大的詞都能堆上去的大皇兄,當著她的面在脫衣服。

秋詞漲紅著臉躲在陳熹身後,看得目不轉睛。拉拉陳熹的衣服:“主子,怎麽辦。”

是啊,怎麽辦。陳熹咳了一聲,大皇兄身材果然不錯。聽聞他每天超級自律,起得超早和將士們操練。操練結束,就是皇子們的正常課程。只是大皇兄正常課程結束後,還有珩清陪同上的補習班。陳熹曾經這麽來過一次,感覺不是人過的日子,就此放棄。

“皇兄!我,我喜歡女人軟軟的身體。”陳熹紅著老臉,做出一副老司機的樣子,“不喜歡抱著男人睡覺。皇兄的好意,心領了。”

“我也喜歡女人軟軟的身體,不過為了你,我可以忍。”

放我下去,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。陳熹臉漲得通紅,恨不得一走了之。秋詞還在身後拉著她的衣服:“怎麽辦?”

“哈哈哈,咱們兄弟二人喜好果然一樣。”陳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鬼話,“啊哈哈哈,說起來,我突然想起皇兄新認識的美人,還是咱們俞家的遠親。”

陳德歪著頭沈思了一下,“哦,你說的是宣玲瓏嗎?我倒不是喜好她的模樣,只是覺得這人說話委實有趣。沒想到珩清還找到了這人,送到了身邊。”他用一種出乎意料的語氣接著說,“果然,她也是。”

“她也是什麽?”陳熹腦子一片混亂,順口接著問下去。

陳德停下了話語,他一撩衣擺,坐在剛陳熹癱下休息的軟塌上。手拍拍軟塌邊:“咱們兩人雖然從不親近,但我心裏一直把你當作自己人。”

大皇兄的話,讓她摸不著頭腦。難道大皇兄也打算像珩清一樣,跟她分享什麽不能說的秘密麽。

“到我身邊坐。”陳德又拍拍軟塌,人隨意地歪在一邊,“怎麽回事,扭扭捏捏幹嘛。”他眼神轉到秋詞臉上,“你退下吧。”

陳熹穩了穩神,往前走了一步,故意笑了兩聲:“秋詞,你先出去。”

秋詞帶著飽含疑惑和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期待的眼神中快步離開,聽傳來的聲音,秋詞把所有候在外殿的人都趕了出去。

“皇兄突然說這做什麽,咱們雖不是同母同胞,但我心裏敬重皇兄就像敬重父皇一般。”陳熹畢竟不是想搞事請的人,她聽到珩清的想法之後,已經決定要置身事外了。現在面對根本沒啥感情的陳德,更不想攪和進去。

“這次父皇如此安排一定有他的深意,但皇兄放心,等出了宮,自然是由你為主。我就算是湊個熱鬧,看看京城外頭的風光。”陳熹笑嘻嘻地在軟塌另一邊坐下,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。雖然心裏做了無數準備,但坐得離陳德那麽近,心裏還是克制不住地忽上忽下,就怕被這個皇兄看出她的破綻。

好在陳德並沒有往她身上多看的念頭,他似乎在思考陳熹說話的真假。沈默之後,才略略搖頭嘆息:“你這三年,倒是越過越放松了。”

三年實在是個敏感的時間點。陳熹心裏咯噔一下,垂下眼簾,遮掩住慌亂的神情,斜乜陳德。陳德並沒有察覺出陳熹的不安,他人更往軟塌上靠了靠,幾乎要躺下似的。左腳屈起,踏在塌上,手揉了揉太陽穴:“宣玲瓏她……你忍一忍吧。”

“皇兄,你說得我一點兒都不明白。”

“你記得我不會害你就是了。”陳德要睡著似得,眼睛微微閉攏,“你去進點食,就快快去睡。明日一早,我們從你寢宮出發。”

陳熹現在倒是希望陳德能分享一點小秘密了。他這說話卡後半截,還不如珩清直截了當說他要當皇帝呢。只是,陳德為什麽要提三年?三年前是陳熹穿越過來的日子,剛開始過得辛苦,但摸著套路之後,一路就開始舒坦起來。

壓下疑惑,陳熹笑著應道:“皇兄怎麽說,我便怎麽做就是了。但我晚上沒得秋詞,確實難以入眠。皇兄放心,今晚我必定規矩。”說完,就沖外大喊:“秋詞,秋詞,快進來,伺候我睡覺!”

本以為陳德會說話,可不想,這位皇兄就是微微睜開雙眼,也沒看向陳熹。就像困得要命,突然被吵醒,眼神茫然看著上方片刻,又慢吞吞地眼皮搭上。

秋詞小碎步跑了進來,一見陳德躺在軟塌上,驚地捂住嘴。嘟嘟囔囔地說:“這可怎麽辦?”

陳熹人斜了一步,擋住秋詞的視線,也防備陳德裝睡偷看她們。她無聲地做了個噤聲的姿勢,往後斜了陳德一眼。看秋詞點頭,知道她明白意思了,才放心笑著說:“今兒皇兄在這兒,你別纏著我。早早睡,明日一早出發,到時候再想想辦法,我帶你同去。”

秋詞“嗯”了聲,略有不舍得將眼神從陳德方向收回來:“是了,奴婢明白。但願明日主子也能帶奴婢出宮,奴婢生在宮中,還沒見過外頭呢。”

這一覺好眠,睡得迷迷糊糊中,突然床幔搖動,聽到鈴鐺急促聲響,手本能摸向枕下匕首握緊。不過眨眼,就有重力壓制手腕。手被埋在枕頭下,匕首也抽不出來。

“三弟,是我。”

陳熹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。就看到陳德探究地看著她,身體前傾靠得及近,甚至連他呼吸的溫度都能感受得到。

“啊,皇兄,我……”陳熹放松手腕,陳德卻沒有松開壓制她的手。陳熹歪頭看了眼手腕,苦笑道,“皇兄,你壓著我,疼。”

陳德沈著臉,眼神冷淡,語氣也隨之冷漠疏離:“你枕著匕首睡覺,是因為昨晚我在?”他略擡頭,眼神掠過床幔,在系在床幔上的鈴鐺停頓片刻,語氣略有放緩,“床幔門框都系有鈴鐺,那就不是專為防我了。”

陳熹緊抿嘴唇,三年前自從那場殺戮後,她就在可能進人的地方,系上鈴鐺。美其名曰是喜歡風吹鈴鐺的清脆聲響,其實,是為了防備有人晚上偷襲。

陳德顯然沒有想要得到正面答覆,直視陳熹雙眼:“你身邊應沒人會害你,何苦這麽防備。”

陳熹一怔,一般人通常會想問原因,而陳德顯然是下了沒人害她的結論。陳德為什麽會那麽確信?

從不遠處傳來銅盆掉地的“哐當”聲,緊接著就是秋詞告罪求饒的聲音。

陳熹掙紮了一下,陳德這才慢吞吞地放開她。兩人同時看向陳熹的手腕,畢竟是細皮嫩肉的姑娘啊,被陳德這麽用力壓制,手腕上一圈紅印子。

陳德恢覆了他往常一本正經的模樣,站起身,手在身後一揮,鈴鐺嘀鈴作響,床幔落了下來。陳熹慌忙坐起,只覺得一瞬間大皇兄的背影和那天晚上那個人重疊起來。

“秋詞,吩咐人,把你主子宮裏的鈴鐺都撤了。晚上起風,就是一陣響,如何安睡。”陳德吩咐完,又問,“玲瓏是否在外候著了?”

“是,回殿下的話,玲瓏姑娘已經在外殿了。”

陳德“恩”了聲,“伺候你主子起身吧。過會兒,你也跟著同去罷。”

陳熹感慨陳德隨意的安排真是和父皇如出一轍。不過既然秋詞可以一同去,起碼她就加了一層保護。

等穿戴齊整,一同出發時,才發覺陳德居然要帶著宣玲瓏。轉念一想,難怪昨晚會說讓她忍一忍宣玲瓏,也難怪突然同意帶秋詞了。

陳熹正立在那裏思索這一路該怎麽應付,正巧陳德回轉頭,兩人默默對視片刻,陳熹不免想起清早陳德壓在她身上的情景。禁不住拉了拉衣領,心裏泛起驚恐,擔心她早上已經穿幫了。只是陳德這張姓冷淡的臉,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
“主子,該出發了。”秋詞站在一側,輕聲提醒,“剛宮外有人傳話,說公子在安北門外候著。”

宣玲瓏的儀態果然是美得,她站在那裏,脖頸細長,下巴微微前傾。她也聽到秋詞的說話,扭過頭,眼神越過陳熹,看向陳德:“大皇子,那咱們走吧。”

這熟稔的語氣,倒是讓秋詞吸了口涼氣,輕輕拉了拉陳熹的衣袖。陳熹看了秋詞一眼,兩人沈默地看向陳德。這路途還沒開始,尷尬已經充斥在眾人之間了。

陳熹笑了聲:“皇兄,按照之前咱們商議的,一切都聽從皇兄的安排。”

“出門在外,若是以皇家稱呼,只怕惹麻煩。何況,父皇又特意吩咐了要先處理賑災錢款事項。不如咱們就微服私訪,你我兄弟二人,大哥三弟就好。讓珩清免了尊稱,就是你我表兄弟。秋詞他們,便是咱們的丫鬟隨從。奉父親之命,去眉山收賬。”

玲瓏皺了皺眉,似乎對這個設定不夠滿意,但倒是忍住了沒有開口。往後退了一步,挽住秋詞的胳膊,像是找到同盟軍,輕聲抱怨:“真是沒人權,出宮還要做丫鬟。還以為出宮能放個假呢。”

也不管秋詞沒反應,繼續說道,“就我一個人覺得大皇子安排不好嘛。秋詞,不如,我們都去和他們兩個講,就說一大家子出去秋游,也不要說什麽主子丫鬟的事情。我們就做他們兩個妹子不行嗎?媳婦也行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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